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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瓦河畔 /安省贵湖市 独善斋主
旅游频道 - 文字游记
作者:独善斋主   
2013-04-02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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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彼得堡临近北极圈,六、七月是著名的白夜期间,晚十点日头依然悬在天边。由于时差,凌晨两三点就爬起来, 沿着涅瓦河边漫步。天气有些凉,温度10度上下,空气很清新。河边到处是人们遗弃的酒瓶子,看来俄国人好喝酒乃名不虚传。

       自打进了圣彼得堡,就被这座城市的气质所慑服,高贵、华丽、大度、令人赏心悦目。首先是她的建筑,别具一格。整座城市没有太高的楼房,五六层左右,大都是石材,浑厚庄重,辅以精美的浮雕,好似一幅幅版画。再者是她的布局,简洁明快。大块大块的绿地间插在喧闹的市区里,一动一静,若开若合。河流桥梁构筑了搏动的经脉,古堡宫殿形成了丰韵的骨肉,造型各异的教堂好似镶嵌在躯体上的宝石,栩栩如生的雕塑好似舞动的精灵,给这座古城渲染出活力和生气,烘托出灿烂的文化与跌宕的历史。

       圣彼得堡曾三度易名,每次都代表着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彼得大帝是这座城市的奠基者,他的生日也是这座城市的生日。当年彼得大帝与德国交好,故采用了“堡”,一个具有德意志味道的字眼。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德俄交恶,“堡”字就丢掉了,换成了俄式的“格勒”。十月革命一声炮响,苏维埃以革命的名义,把“彼得”的命也革掉了,换成了“列宁”。谁料到,列宁的徒孙们没有守住十月革命的成果,苏联解体,彼得的幽灵又回到这块古老的土地,列宁逊位,“堡”也回归,人们欣然接受了“圣彼得堡”这个遥远而又古老的名字。

       我们居住的旅馆位于市中心,大多数的名胜古迹都在步行的范围里。趁着会议间歇,我和娘子安排了一个行程,沿涅瓦河上瓦西里岛,到彼得保罗要塞,然后再到阿芙乐尔巡洋舰。

       瓦西里岛是一个三角洲,涅瓦河在此中分入海,两条分流被冠以大、小涅瓦河。分界口耸立着两根褚红色的石柱,柱身凸出数角墨绿色的船尖,象征斯拉夫人对海洋的向往与征服。从这里向岛内望去,是彼得大帝时代建造的科学院和博物馆。我由衷地佩服这位睿智的君王,往往,一个伟人可以创造一个辉煌的时代。

       屈指算来,彼得和康熙当属同代。这两位君王都是少年登基,在摄政王的淫威下忍辱负重,刻苦学习,发奋图强,终于成为一代英主。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二位都是佼佼者,其业绩可圈可点。然而,就我看来,康熙与彼得相比,终究还是稍逊一筹。康熙勤奋好学,天文、地理、算学处处涉猎,可他只是出于兴趣,丰富了自己。而彼得大帝却想到整个民族,他建立了科学院、博物馆,创办了报纸,引导着俄罗斯走向文明、走向科学。

       头天晚上,会议主办者搞了一辆游览车,让与会代表在圣彼得堡市区走马观花。途径瓦西里岛的博物馆,导游给我们讲了一个动人的小故事。彼得大帝建成博物馆后,俄国老百姓对这种贵族的玩意儿并不感兴趣,没人来参观。彼得想了一个好主意,女人来了,给一杯咖啡、一块面包,男人来了,给一杯伏特加,于是人们蜂拥而至。

       从瓦西里岛沿涅瓦河回溯,便是著名的彼得保罗要塞。远远望去,浑厚凝重的城墙、直刺蓝天的教堂金顶、顶尖上御风而翔的天使、要塞脚下碧波粼粼的河水、河心悠悠荡荡的帆影,令人沉迷,令人留连,不舍移步。

       彼得保罗要塞与圣彼得堡同龄,用来拱卫这座美丽的城市。即便是坚硬的花岗岩,也会随着时光的逝去而风化落败。目前要塞正在进行大面积维修,但里面的教堂还可以参观。进教堂要付钱,俄国的开放程度尚不如中国,依旧内外有别。体现在票价上,外国游客要比本土人多出六、七倍的血。然而,当我们把票价换算成美元或人民币,倒也不觉得贵上太多,如进入彼得保罗教堂门票大约在六美元左右。

       教堂里面并不大,却承载着俄罗斯的历史。大大小小的大理石棺,把几百年来咤叱风云的男男女女封装起来,留与后人凭吊、沉思、笑谈。彼得在里面,亚历山大在里面,俄国最后一个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的遗骸也在里面。这些棺材里,隐藏了多少爱情、多少仇恨、多少欢乐、多少痛苦?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看到棺材,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问题:“What is the purpose? ”

       在教堂的一间小厅里,置放着一座与其它不同的石棺,墙壁上悬挂着一排名字。这就是尼古拉二世一家的栖身地。十月革命后,布尔什维克怕帝制复辟,干脆斩草除根,枪杀了沙皇一家,把所有的尸身胡乱地埋在一个大土坑里。苏联解体后,这一家的残骸被掘了出来,装入一个棺材里,很隆重地进入沙皇的家族教堂。东正教还把尼古拉二世封为“殉道者”。一家人被枪毙,惨则惨矣。可是,想想尼古拉二世这个老儿手上染了多少平民百姓的鲜血,甚至中国人的鲜血,对他的下场也不甚惋惜。历史,往往就是这样,充满矛盾,无情无意。

       正午,听完了彼得保罗要塞的炮声,再次向涅瓦河上游走去。不多远,在涅瓦河和一条分支河流的交汇点,我们看到了“列宁在十月”时指挥的那条著名的阿芙乐尔巡洋舰。它点燃了十月革命射向冬宫的第一炮。就是这一声炮响,世界上诞生了苏维埃,也就是这声炮响,中国迎来了马列主义。这一声炮响创造了一段历史时期,而这段历史又如同涅瓦河边的那艘巡洋舰,静静地停泊在那里,再也没有声息。历史,往往就是这样,当时显得神圣庄严,过后却显得很滑稽。

      作者简介:李西宁,笔名,独善斋主。1972 年就读于南京大学数学系,毕业后留校任教。1980 年考取南京大学计算机系研究生,1982年获硕士学位。1984 年留学加拿大卡尔加里大学,1989 年获博士学位。现任加拿大贵湖大学计算与信息科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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