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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城的历史与新生/重庆 彭小年
旅游频道 - 文字游记
作者:彭小年   
2013-07-02 18:07

       我深信世人皆知恢弘壮阔史诗般的麦迦,但我怀疑几人能知“东方的麦迦”归属于谁?我深信每个火黄子孙都体会得到中国三大旧战场(威海刘公岛中日旧战场,旅顺日俄旧战场,福州马尾港中法旧战场)的悲壮与荣辱,但我感叹几人能领悟到另一个改写中国乃至世界中古史的古战场;我深谙世人多知彝陵之战、成皋之战、淝水之战这三大经典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著名古典战役,但我哀叹几人能晓这三大古典战役之外的另一经典?这座小城至今依然如当初改写世界史时的贡献一样默默无闻,寂寞千秋冷,在等待中隐忍,在隐忍中悲壮。其典雅优美的山水风物,惊心动魄的波澜壮阔,在凄风苦雨中,诉说千年的沧桑无尽。
这座小城就是被誉为“东方的麦迦”、“上帝折鞭处”的位于中国重庆市合川区的钓鱼城。临出发前,再次捧读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著名作家叶辛先生《我生命的两极》中的《钓鱼山上钓鱼城》,带上那段历史走进钓鱼城,领略钓鱼城,感悟钓鱼城,悲情钓鱼城。
       和朋友前往钓鱼城,当天却并未直赴位于重庆合川的钓鱼城址,而是停在了去钓鱼城路上的重庆北碚缙云山的国家 AAAA 级景区北温泉。我不解,朋友却神秘地说,先来点历史的前奏,以免明天在钓鱼城吃“历史大餐”时“消化不良”。我苦笑。
       当晚宿于北温泉公园内当年郭沫若先生写作《堂棣之花》、《屈原》等撼世之作的同一幢小楼内,阳台对面就是涛涛嘉陵江水,隔江就是绵亘无垠但叫不出名的秀美山川,山的刚劲与水的柔美在刹那间浮现。
停宿北温泉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北温泉内有着与钓鱼城息息相关的一座缙云寺(也叫温泉寺)……
       1234 年,南宋与北蒙联合,夹击灭金,南宋出兵收复河南失地,遭蒙军伏击失败。 1235 年,蒙军在西起川陕、东至淮河下游的数千里战线上同时对南宋发动进攻,宋蒙战争全面爆发。 1242 年,宋理宗派遣在两淮抗蒙战争中战线卓著的余玠任四川安抚制置史兼重庆知府,入蜀主政,以扭转四川的颓势。余玠采取了一系列政治、经济和军事措施,构成一套完整的战略防御体系。钓鱼城筑于今重庆合川嘉陵江南岸的钓鱼山上,嘉陵江、涪江、渠江三面环绕,城分内外,外城筑在悬崖峭壁之上,城墙系条石垒成,全然兵家雄关。城约 2.5 平方公里,有大片田地和丰富的水源,周围山麓也有许多可耕田地。钓鱼城军民“春则出屯田野,以耕以耘;秋则运粮运薪,以战以守。”钓鱼城因此成为四川整个防御体系的一个关节点和最为坚固的堡垒。
       1257 年,被称之为“元宪宗”的蒙古帝国第三代大可汗的蒙哥大汗决定发动大规模的灭宋战争,亲率蒙军主力攻打四川。 1259 年,蒙哥亲督军于于钓鱼城下,久攻不克。不久,蒙古东路军史天泽部也到达钓鱼城参战。数月后,蒙军前锋总帅、骁将汪德臣攻城负伤,不久因伤而亡。据《马可波罗游记》和明万历《合州志》等书所载,蒙哥在接下来的攻城战役中被流矢所中,被转移到金剑山温汤峡(今重庆北温泉)缙云寺(又名温泉寺)内医治,不治身亡。这段历史也被刻在缙云寺门前的那块石碑上。
       蒙哥逝世,蒙军大举退兵,护送大汗灵柩北还。西征两河流域,已经洗劫了巴格达,占领了叙利亚,正拟进军北非的旭烈兀;率东路军突破长江天险,包围了鄂州的忽必烈;进攻潭州(今湖南长沙)的塔察儿,纷纷撤调主力回蒙古高原,展开了长斯的争夺大汗宗主地位的战争……蒙古帝国对世界的征服从此出现历史性的转折,走向颓势。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温泉寺承载帝国与历史的命运。它承纳了一代大汗最终的归宿。从这里可以回望蒙哥大汗的一生,戎马倥偬、是非功过,于此盖棺定论。
       在北温泉,我找寻到了缙云寺的历史地位。
       第二天一早,趋车赶赴真正意义的钓鱼城。因了昨晚的前奏,钓鱼城比想像中的来得坦然有序。
       一路秀色风光,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千年前这里的残酷与血腥、悲壮与哀歌。钓鱼城屹立在重庆合川市东城区海拔 391.22 米 的钓鱼山上,三面据江,峭崖拔地,自然景观壮美。 。古战场遗址至今依然保存完好。城门、城墙、皇宫、武道衙门、步军营、水军码头等遗址,钓鱼台、护国寺、悬佛寺、千佛石窟、皇洞、天泉洞等名胜古迹,还有元、明、清数代遗留下来的大量诗赋辞章、浮雕碑刻等,依旧历历在目。走在钓鱼山寂静的山道上,看着那些沧桑千年的古军营、古哨台、古炮座,感叹钓鱼城与它的名气远不成正比。
       钓鱼城在守将王坚、张珏的率领下,从公元 1243 年到 1279 年,钓鱼城军民历经 200 余次战役,直到 1279 年守将王立开城投降,钓鱼城才落入蒙古之手。钓鱼城抵御了蒙古倾国之师,创造了“以鱼台一拄支半壁、坚持抗战 36 年”这一古今中外战争史上的奇迹。抚摸钓鱼城的厚重城墙,细闻炮台上石硝的味道,凭城远眺苍茫史诗,千古幽怨,钓鱼城远离尘世,在日益喧嚣的社会进程中清冷、寂寞、孤独、苍凉、悲情。
       钓鱼有着灿烂辉煌的过去与弥足称道的历史,然而自那旷日持久的战役硝烟散去后,钓鱼城仿佛就一直走入了历史。钓鱼城不只今天生活在历史当中,钓鱼城的数百年都缅怀在历史当中。明人康振有诗:“山下江流山上城,闲来怀古不。草荒遗址前人业,苔护残碑旧将名。崖外不闻嘶战马,林间空自语流莺。几回夜雨惊波浪,疑是当年起哄声。”清人张乃孚有诗:“鱼山标胜概,百仞倚苍冥。雨洗孤城白,烟浮废垒青。晓妆开嶂黛,佳气瀹山灵。壁立自今古,真堪作画屏。”陈毅元帅亦有诗:“钓鱼城何处?遥望一高原。壮烈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而钓鱼城理应走出历史,不再孤芳自赏。钓鱼城理应走向未来,走向社会的新生。读邓世昌先生发表于人民网上的《钓鱼城赋》,感悟良久、吹嘘不已。结尾处附诗云:“百代兴亡如云烟,且听渔樵话当年。哀鸿壅塞临安道,胡马征出大散关。西湖惊破霓裳舞,鱼城怒折上帝鞭。霹雳一声震欧亚,重温青史谱新篇。”希冀钓鱼城的历史走向新生,在未来能重谱新的篇章。

       作者简介:彭小年,西南大学学士,重庆大学硕士,重庆市大渡口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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