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圣伯纳汀诺市大规模滥杀，是否和恐袭有关，欧巴马总统、联邦调查局发言谨慎。从各种迹象研判，这是本土恐袭(domestic terrorism)已八九不离十。套用台湾反共抗俄时期的标语“小心！匪谍就在你身边！”现在，恐怖分子就在所有美国人身边。凶手法鲁克是伊利诺州出生的巴基斯坦裔，法律上是纯正道地的美国人，如今却以杀戮报复美国，“圣战”(jihad)之火延烧进美国，全美穆斯林必然更被提防怀疑；而加州血案是恶兆，潜伏的“细胞”不可能只有一两人，美国难保不再发生类似的屠杀。

前天滥杀案发生后，连续40几小时，全美电视都围绕“这对夫妻为何杀害这么多人？是恐袭吗？”想追根究柢。欧巴马发表谈话，仅说可能和恐怖主义有关。实际上，从两地点查获6000多发子弹、十余个管状爆炸物，夫妻俩杀人过程纯熟，很难相信只是因职场不顺，派对中愤怒离场而起。他们身穿迷彩服、戴面罩，带着杀伤力强大的AR-15等枪支、1700多发子弹，杀完人还布置炸弹，必须有强烈动机和周密计画，才做得到。但这些都只是“情况证据”，政府或因尚未找到直接证据，所以发言谨慎。

匿名消息透露，这名土生美国人早和被监视的恐怖分子多次联系，夫妇在网路上接触IS极端思想宣传。职场纠纷或派对不愉快，或许只是引燃攻击的火种，能抛下六个月大婴儿，得有多强烈激情，才残忍下手。这些都和恐怖组织鼓吹的“圣战”特征完全吻合。

法鲁克打破了许多“规例”。恐怖分子可以隐藏得很好，安静有礼，上班时都回家祈祷，夫妻纪录“干净”，既无犯罪前科，也不是列管反恐监视对象。曾出境赴沙乌地阿拉伯，但赴麦加朝圣，是所有穆斯林一生都想去一次的行动，政府很难像川普主张的，对所有穆斯林建档列管监视。显然，加州血案推翻了“难民”危险的大众预设思维，而土生土长的激进分子更可怕，让政府反恐防不胜防。

今后美国反恐更麻烦了，“自家”的敌人，远比外来恐怖分子难提防。这是美国第二次土生土长激进穆斯林攻击美国人。2009年11月，德州虎德堡军事基地，巴勒斯坦裔少校军医哈山用枪支攻击，造成12死、31伤，死者都是军人。谁还敢说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比较安全可靠？“内贼”敌我难分，正说明反恐战争的复杂性，未来必将耗费政府更多经费、人力，却由所有纳税人埋单；而在枪支武器容易取得下，这类恐攻甚至可采多点同时发动攻击，像巴黎一样“遍地烽火”。

美国社会早已弥漫不信任穆斯林和外来移民气氛，血案再把所有穆斯林都拖下水。这两年，美加接连发生乘客拒绝和穆斯林搭同一班机事件，女性包头巾、男性留胳腮胡成为安检严查对象；11月30日，纽约拉瓜迪亚机场也发生伊朗裔律师五天未刮胡子，被维珍航空拒绝登机。八成三共和党选民认为，穆斯林不能当美国总统；有些人甚至认为，伊斯兰教不该成合法宗教。这些信念都颠覆了美国平等、自由、包容、多元等传统价值，在毁坏美国，不可思议。

血案后，穆斯林被怀疑和恐怖组织挂钩，被戴上“有色眼镜”看待、被歧视，都可能更普遍；政府和社会实质上种族侦防(racial profile)，“只做不说”恐难避免，穆斯林更苦的日子来了。

“消灭”伊斯兰国，才能正本清源，它近期成欧巴马、普亭、欧兰德、卡麦隆等强国领袖，和所有美国总统参选人一致的说词。五角大厦官员说，以现有空袭方式，需10至20年才能真正消灭IS。美国为此已派特种部队进入伊拉克、叙利亚，参与扫荡IS行动；德国也准备投入1200名军人至中东，反恐战争形势正悄悄在改变。

但有评论“泼冷水”说，美俄都无法消灭IS，并不是因美国不强大，就像人类无法消灭苍蝇蚊子，并不是因人类不够强大，或苍蝇蚊子强大。害虫须有特定环境条件才能生存，中东各国乱局必须改变，如果不再腥风血雨战乱，政治环境安定，IS就没有生存发展空间。所以根源在强权间的妥协，恢复中东国际秩序。杀戮继续，各国的恐袭威胁升高，民众同受其害，道理很浅显，却知易行难。

我们如何自求多福？避免去危险人多场合，守望相助；看到甚么，就举报甚么(If you see something , say something)，或许有助维安。加州血案凶手的邻居曾见过夫妻彻夜在车库制造东西，因顾虑种族歧视而未报警，错失防范机会。全民反恐，美国此刻需要全民多管闲事，协助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