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不合 /林杨陈
文学园地 - 短篇小说精选
作者:林杨陈   
2013-01-17 15:26

王小姐是印尼来的移民,年记虽已过了三旬,但因保养得好,又长得十分漂致,且更具一份少妇特有的风韵,十分漂亮。她年青时在印尼喜欢跳舞,特别是印尼的民间舞蹈,其中”史郎邦 12”(Serampang 12)更是她的拿手。
有一次多伦多举办亚洲文化艺术节,她在台上表演了印尼的”史郎邦12”,博得满堂彩声,心中好不得意。但文化艺术节是久久举行一次,而她又念念不忘观众对她的彩声,心里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博得人们喝彩呢?
这天,她去太古广场想买点东西,看到很多人众,她想,这是她博得人们喝彩的好机会。于是才从汽车上下来,一路上走进广场商铺就用”史郎邦12”的步法走去。
“史郎邦12”的步法有点像中国的扭秧歌,但节奏却比扭秧歌更快。她上身向前微倾,翘起丰满的屁股,双臂向前曲着,急急跨着脚步,向前两步一退后,向前两步一退后地扭着前进。
初时人们也没在意,但这条路并不短,就渐渐被人发现了,大家驻足观望。她知道有人注意了,心中暗喜,就扭得越发起劲。随即她听到人群中有人惊讶地说:”这个女人怎么走路这个样子?”
接着又听到一句:”可能是羊癫痫发作!”
“是痉挛病呀,真可怜!”
她听了心中怒极,她想:”我在跳舞给你们看,真不识抬举!”就狠狠地白了他们一眼。发怒的脸色当然不好看,果然就听到有人同情地说:”你看,你看,她的脸色多难看,一定是十分痛苦,这么漂亮的女人,患了羊癫痫,好可怜哪!”
她听了,心想:”真糟糕,怎么人们以为我是羊癫痫?”但这时她已是骑虎难下,如果突然中途放弃舞步,就不知人们又会怎么说,只好硬着头皮一直癫进商场。
真是无巧不成书,有一个北京来的小伙子,在中国时是个京戏迷,还跟了几个师父学唱京戏,也曾登过台表演花脸,他也是在多伦多亚洲文化艺术节时登台表演京戏里的花脸,一样博得满堂彩声。他想,登台表演的机会极少,不如穿了戏服,画了花脸在路上走台,一样也可博得彩声。他真的就这么做了,因为没有锣鼓助威,他就一面走,一面嘴里大叫:”滴滴滴 答!滴答滴答 锵!”
路上行人看到了,就兴奋地哗然:”快看快看,有人在路上唱京戏呢!”
还听到有人称赞:”真不错,做得似模似样的!”
他心里就对着说:”当然不错啦,我可是好几个师父调教出来的!”
有一次,他年青的老婆叫他去超市买菜,他想,超市的人更多,真是他一展戏艺的好机会,就穿了戏服,画了花脸,兴奋莫名地开了车赶去超市。
他在超市门口一出现,几个看到他的女人就发出了惊吓的尖叫声,引来好多人惊奇地望着他。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去选看想买的东西,因为人挤,台步是用不上了,有时甚至还只能站在人后。
他后面跟着一群好奇的人,就挤得他碰到了正弯着腰选取东西妇女翘着的屁股,那妇女颠颠地向前一冲,头部差点撞到货架!当她站直身体愤怒地向他看去,却马上惊叫起来:”啊呀!见鬼呀!有鬼呀!”吓得她赶紧抢着挤出人群,引得跟在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只听有个胆大的人说:”鬼倒不是,看来是个疯子。”
但有人不以为然,反驳说:”疯子怎么会来买东西,我看他只不过是神经病!哈哈。”
“神经病和疯子还不是一样!嘻嘻。”
“哈哈……”
他听了周围的人这么说,冷汗直流,就拼命挤出人群,在人们哈哈大笑声中,逃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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